月面基地

WORD文档里的字数为什么不能像泡面一样放着就自然膨胀啦……

图南30

30

 

 

骷髅击中定远的力道一定相当之大,他的身子低低地向外飞出,一直撞到远处空间的内壁上,在软绵绵的内壁反作用力下弹起,最后落在地上,看不太清,但似乎是吐出了一口老血。若不是此刻情况危急,小沈同学可能还会凉凉地赞一句,“标准弧线。”

“喂,定远?!没事吧?”

既然不能事不关己,沈坤城还是向定远跑了过去,只是没跑几步,就看到中年道士用手肘支起身体,慢慢坐直,接着朝他摆了摆手,似乎是示意自己没事的意思,只是胸口一大滩血迹,怎么看也不像是不要紧。

沈坤城又跑了两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喀拉喀拉声,有些像是打架前掰手指的声音,只是频率与音量都要比普通人掰手指高上数倍,甚至有些像是爆炒豆子发出的噼啪声。他悚然回头,却见小谢也已跪倒在地,外袍的前襟上同样一大滩血,只是与定远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截然不同,在白色的衣料衬托下显得异常妖冶,美极而至恐怖之境,仿佛黑暗中缓缓盛开的花朵一般。那副六肢骷髅正站在他的身前,头上贴着定远拍出的符咒,整个骨架都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纹丝不动,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匀速缩小,爆炒豆子似的噼啪声,便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

所以……这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此刻,花花靠在丹台边,小果子狸精躺在丹台上,两人俱是一动不动,定远和白衣小谢都吐了血,看样子都失去了行动能力,骷髅也被定远定住了,现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人,就只有他沈坤城一个。那么,他该怎么做才能让情势往他那一方倾斜?

沈坤城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衣小谢,他一只手紧紧攥住衣角,另一只手却伸向那具骷髅,手臂颤抖,胸口起伏,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然而说老实话,沈坤城刚才旁观的那场战斗疾如闪电,以他那近似于无的修为,几乎没看出任何门道来,也想不出定远干了什么,会让小谢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针对李生的阴谋明显是小谢主导,此处掌控着他们离开幻境之关键的人,也应该是小谢。那么以常理论之,此时沈坤城就该落井下石,就算不趁势打他个残废,至少也应该将他重伤,让他没法再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但此刻,小谢却完全对他这个最大的威胁视而不见,只是凝望着面前那个渐渐缩小的骷髅,直到它变回了最早沈坤城在集市上与他们初遇时不及胫骨的高度,眼神决绝而哀伤至极。沈坤城回想起在墓中遇上小谢时,小谢曾经放过他一条生路,那时候,小谢的表情也是带着哀愁的,就像一切都是他情非得已,却不得不有所动作,见到他的这种样子,沈坤城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犹豫。

要么……就逼问他一下离开幻境的办法?好好的人类,干吗掺和精怪打架。再说小谢只是吐了血,谁知道功力到底还剩几成,说不定吐完了还能直接一巴掌就把自己拍死呢,在陌生的环境里就不该手贱,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想到这里,沈坤城向小谢迈出一步,正打算开口,在他身后却颤巍巍地传来了定远虚弱的声音。

“丹、丹药……”

哎哟,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沈坤城面前的小谢听到定远的话,似乎也一下子从呆滞的状态中恢复了回来,猛然抬头望向丹台,表情惊恐而绝望。在他的影响下,沈坤城也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定远之前甩出的阴鼎与阳鼎之药已飞至丹台上,与那颗篮球大的药丸一起悬浮在空中,就像是被彼此引力吸引的天体一般,疾速公转着,只是引力之间似乎并不平衡,三颗丹药越转越快,同时逐渐靠近,开始向外发散出明亮的光芒,将整个丹台照得明明白白。沈坤城赫然看见,躺在丹丸下那具果子狸的小小躯体,似乎也在随着丹药的转动而微微颤动着。

“李生!!!”

这次他没什么犹豫,抬腿跑向丹台,几步踏上木质台阶,跳进八卦形状的丹阵,一把搂过果子狸。所幸他手中的触感依然温暖,小果子狸的身子微微起伏,似乎也只是因为呼吸不畅,他这才稍许感到有些安心,将那小动物的躯体抱在怀里,再抬头看顶上的丹药,情势却又起了变化。

三颗丹药此时已彼此贴合,大球的质地似乎更为柔软,引力也更大,将另外两枚小些的丹药包裹其中。它滴溜溜地自转着,除了放射出光芒之外,更散发出相当的热量,即使在它下方与它相距有至少两三米之遥,沈坤城依然能感受到阵阵热浪扑来,蒸得他身上那潮乎乎的袍子都散发出了水蒸汽。

沈坤城心中大惊,正打算抱起果子狸跳下丹台,那枚丹丸却又起了新的变化,开始向内塌缩,光线霎时暗淡,热量也立时消失,此情此景,竟如同黑洞诞生。

他已经来不及逃走了,只觉得上方传来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他从丹台上拽起。他只能趴下身子,将果子狸那副小小的动物躯体护在身下。

相比于他一个人百来斤的分量,简陋的木质丹台似乎更为脆弱,在上方的吸引力下开始分崩离析。木地板在他身下剧烈颤动,接着噼里啪啦地崩开,一片片向上飞起,他徒劳地用手抱头,蜷缩身体,却还是被飞扬的木块打得生疼。再然后,被拆得七零八落了的丹台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彻底崩塌,他只觉身子一沉,整个人便抱着果子狸坠落了下去,掉落在一片残破且不断上扬的木头废墟之中。

突然之间,周遭红光四起。

他惊恐地自手臂的缝隙中环顾四周,发现那红光来自于阴阳鼎的整片内壁。贴在壁上的万道朱砂符咒在丹丸的吸引力之下纷纷扬起,猎猎作响,放射出万道光芒,接着那光芒也被他头顶的丹丸吸收了去。而后,像是吸入了太多无法承受的能量,丹丸突然停止了转动。

沈坤城只觉头顶上的吸引力骤然消失,此前被吸到半空中的木块纷纷落下,砸在他的身上,他只能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边在心中骂娘一边尽量减少身体会被砸中的面积。

再然后,他的四周终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

老实说,这样的情况让他有点懵。

他的神志虽然还很清醒,身体却疼得要命,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应该没有流血,但全身淤青肯定是逃不掉的。而且,他也有些搞不清危机是否已经过去,不知自己是不是该采取什么行动。

他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

符咒的响动已经听不见了,但他在幻境中经常听到的沙沙声又席卷重来,而且,这一次,似乎响了很多,再不像前几次那样似乎来自极远处,却像是近在他身旁。

通常总是与沙沙声相伴的幽香也出现了,只是相比之下,空气中更明显的气味却是一种腐臭,而且是那种高蛋白质的食物腐烂的气味,硬要说的话,是夏天傍晚到菜市场去,经过海鲜摊时可以闻到的臭鱼烂虾的气味。

他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憋不住,设法直起腰板。

所幸头顶上的木块虽多,叠得倒很松散,他用肩膀撑了几下,木块便哗啦啦地散开了。他从一堆木头里探出头,只见四周十分幽暗,幸好远处阴阳鼎内壁旁摆着几盏油灯,散发出微弱的烛光,勉强可以充作照明。

……油灯?

刚才有看到这样的东西吗?

他茫然地回忆着,正好视线扫到定远,就见那中年道士勉强地用手撑着内壁站起身,歇了一会儿后,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喂,什么情况?没事吧你?”他抬头问道。

定远却不理会他,走到他身旁后,僵硬地弯下身子,在那些木块里扒拉了一通,最后捡起一颗仿佛屎壳郎的粪球似的黑黢黢的丸子,小心翼翼地放进饭盒,纳入怀中。在适才这样极度混乱的局面下,定远竟然始终没放下手里的饭盒,沈坤城觉得自己简直都有点佩服他了。

待收纳完了之后,定远才像是终于看见了沈坤城似的,向他伸出了手。考虑到定远此时也是虚弱不堪如同风中残烛,沈坤城也没搭他的这把手,只是将身下的果子狸递了过去,接着自己以狗刨般的姿势从木料堆里爬了出来。

出来之后,视野就开阔许多了。

这地方确实与之前的阴阳鼎内十分相似,但却在细节处略有不同。除了四周那几个灯盏之外,更摆着一些似乎是酒盏的东西,内壁上的符咒也已褪了色,泛着陈旧的褐黄,朱砂字迹几乎全都褪尽了。地面依旧是一片泥土,却十分平整,看不到联通阴鼎休门的那个洞穴的一丝痕迹。

沈坤城转身,想看看身后的情景,却突然被吓了一大跳。

有个巨大的生物,蹲伏在他身后,那是之前的阴阳鼎内绝对没有的东西,白衣小谢就趴在那生物前面,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不知死活。那具小小的骷髅站在他身旁,倒是依然还维持着刚才被定远脑门贴条时的姿势,竟然没有受到丹药吸力的影响,沈坤城觉得十分不科学。

那巨大的生物也没有任何动静。

沈坤城咽了口口水,向前跨出一步,仔细看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大闸蟹。妈的,两米多高的大闸蟹,大闸蟹中的阿尔法啊!!!这家伙要是九十月份出现在阳澄湖,恐怕会引起媒体与美食界的一阵轰动。

他又走上了两步,大闸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虽然不怎么下厨,没见过几只活的螃蟹,却吃过不少,好歹知道螃蟹的大概结构。这时候他便抬头往那大闸蟹甲壳的顶上看去,却见它那两颗拳头大的眼睛漆黑一片,似乎完全看不出活着的迹象。

再走上两步,沈坤城就很确定了。

大闸蟹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很久了,都他妈烂了。他闻到的那种腐烂的气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沙沙声也是。

对沈坤城来说,这个认知比鼎内有一只死掉的大闸蟹更恐怖万倍,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声音,他之前觉得像是蚕或者毛毛虫在啃食树叶,而此时,既然是从一只死去的大闸蟹甲壳里传出来的,那么,一定是什么虫子,正在啃着这只螃蟹的尸体。

而且虫子的数量还不少。

他皱着脸,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一步,正撞在身后的定远身上。定远扶了他一把,也撑住了他,不让他继续往后。

沈坤城微微侧身,正想说什么,面前的小谢却醒了,他呻吟了一声,支起身子,望了望四周,却好像并不太惊讶,只是满脸绝望地看着面前那只头上贴着符咒的骷髅,艰难地伸出手,像是想要揭掉符咒的样子。

“喂,定远!”沈坤城大惊,抬胳膊捅了定远一下,示意他小心小谢的行动。

定远却似乎不以为意,突然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你知道这螃蟹是谁吗?”

“哈?”什么?

“你见过他的。”

“……西湖判官?!?”

定远没有回答,但沈坤城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他点了点头。

沈坤城心中大惊。他之所以能猜到答案,只是用了排除法。在幻境中,他统共也没见着几个精怪,花花还在废丹台旁躺着,而且花花本体是个巴西小彩龟,那肯定不是,小谢也在他面前,而且他也见过小谢的鲤鱼本体,那剩下的就只有西湖判官了。

“这……怎么会……”

沈坤城在心里回想西湖判官的样貌,硬要说的话,判官那一言难尽的长相,和大闸蟹……似乎……好像……还真有点相似之处?但西湖判官又怎么会在这阴阳鼎中,还烂成了这副样子?!

定远像是看穿了他的惊讶,开口道:“这丹鼎中所炼之物,是为蛮荒巨兽准备的洗髓伐毛之药。”

“唔。”姓林的道士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当时丹药已经炼成,昙镜却没毁掉鼎炉。炉中尚且留有一些残余之物,这鼎炉四周的苏摩酒也依然能发挥致幻的作用,我不知判官是受了什么样的蛊惑,可能是生了想要借这残余物来改变形体提升修为的心思,只可惜药性非他所能驾驭,在苏摩酒的帮助下打开幻境之后,便坠入其中,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神智。

“他的身体与精神被一分为二,躯壳还留在现世,神智却迷失在了梦境里。苏摩酒虽好,却会招来噬梦之虫,它们在现世中啃噬他的肉体,以此为养料,在梦中孵化成蛾。”

听到这里,沈坤城立刻想到了阴鼎中那些肥胖的巨蛾,绵软的触感似乎还粘附在他的皮肤上,伴随着沙沙声,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一旦被那种虫子吞噬,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他。即使是以小谢的千年修为,也只能将他仅剩的一些肉体残骸聚集,炼制成了这副骷髅,带在身边,但这骷髅却没有灵魂,只会随着牵线的绳子起舞,而且……炼制的过程似乎也并不怎么顺利。

“但只要判官的梦尚未结束,他的神识便不会彻底消失,因此小谢将其他精怪引入幻境中,以这些精怪来祭鼎,希望能让幻境延续下去,至少,在那千年之前的梦中,他与西湖判官还能相遇,相伴。”定远顿了顿,望向小谢,“我想,我猜得应该错不太多吧?”

小谢没有回答,依然看着那副骷髅,只是眼眶有些发红。他的手指已触碰到了骷髅头顶上的符咒。

“我把那梦境中他仅剩的最后一点神识封在这只骷髅里,你要是不想要了,就揭了吧。”

像是应证定远所言一般,骷髅小小的眼窝里升起两簇幽暗的蓝色火苗。

它的身体动了起来,转头望向四周,看了看面前惊愕的小谢,又看了看定远和沈坤城,接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又望着大闸蟹的尸体,似乎是出了一会儿神,最后走到小谢面前,踮起脚,摸了摸小谢的头发。

小谢的手垂落到了身侧。他终于哭了出来。

 

 

等小谢恢复平静用了点时间。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沈坤城与定远进行了很不愉快的沟通。

“我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刚解释得不明白吗?”

“不光是这个,有很多其他的问题,比如说你怎么知道杭州有这么大一个幻境?你怎么进去的?你掏那丸子干吗?那东西不是什么给蛮荒巨兽准备的药吗?你可以把它从幻境里带出来?你带出来是想做什么?”

“小师弟!师兄我太感动了,师父明明神通广大,你却对法术完全无动于衷,现在你终于对这些产生了兴趣,这可真让我高兴!要不你赶紧重回师父门下,保证能学到很多,然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

沈坤城抬脚就想踹他。但是抬起脚之后又想到这家伙深藏不露,随便扔个什么符咒自己就肯定打不过,抬起的脚就这么僵住了,脸色十分难看。

定远见他动了真怒,也就不再打岔,说道:“说真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明白。此外,我不想骗你,但有很多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坤城哼了一声。定远接着又道,“但师父很清楚。不如你抽空来一趟香港,当面问他?”

黄大仙肯定是定远背后的主使,但一想到要见黄大仙,沈坤城就回想起在阳鼎丹房中见到的那一幕,而且,黄大仙比定远狡猾万倍,沈坤城并没有能从黄大仙口中掏出什么有用信息的自信。他皱着脸,思索了片刻,最后说道:“行吧,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肯定能回答的。”

“什么?”

“黄大仙真名叫什么?他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真名我不能说,”定远微微一笑,“他是我家的保家仙。”

 

定远给小果子狸精做了一番检查,说是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打晕了,等一阵子应该能醒,没事。之后又恶心巴拉地拉着沈坤城的手说了一阵什么我在香港等你之类的话后,表示说自己在赶时间,先走一步,然后走到远处的内壁旁,将一张新符咒贴在壁上。内壁缓缓分开,露出一个漆黑的通道,待他进入后,便合上消失不见了。

沈坤城有些惊愕,本想追上他说你他妈就不能带上我一起走吗?!后来想想觉得可能是定远怕他多问自己不小心说漏嘴,就果断遁逃了。只是此时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果子狸,独自待在这幽暗的密闭空间中,耳旁不断传来小谢的啜泣,鼻中闻到浓重的腐烂气息,感觉简直如坐针毡。所幸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渐渐低落下去,或许是因为幻境消失,虫子失去了养料,也就渐渐死亡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小谢才恢复了平静。他将那具小骷髅放在自己肩上,站起身,走到沈坤城面前。

“我送你们上去吧。”

沈坤城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但还是勉强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只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小谢叹了口气,让他走到这空间的中心之处。走到后,沈坤城站立不动,有些茫然地望着他,不知该怎么出去。

“离开前我再给你一个忠告吧。”

“嗯?”

“那些道士……在谋划的事,延续了千年。你最好不要蹚这趟浑水。”

沈坤城心想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话说得就有点微妙了。沈坤城嘴贱,忍不住问道:“那你说我要不要相信你这句话?”

小谢愣了一下,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既然已经嘴贱了,沈坤城忍不住又多嘴问了一句,“说起来,你当年明明是黑鲤鱼,你为什么要穿红衣服啊?”

“……我穿红的好看不行吗?!”

 

 

小谢送他上去的本事其实沈坤城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他挥手念咒,划出一个巨大的气泡,将沈坤城包裹其中。只是这气泡里还有空气,所以倒也并不觉得难受。那气泡形成后裹着沈坤城和果子狸精缓慢上升,触碰到空间顶端的符咒,将它撑开,像是升降梯一般,慢慢升了出去。

沈坤城这才知道,那阴阳鼎外面,竟然全是水。也难怪空间的内壁会缓缓震动,那其实是水波荡漾造成的。想到他此前还猜测说外面是不是什么巨兽的身体,就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吓自己,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要说杭州附近,这么多水,那显然就是在西湖底下了。果然,没过多久,气泡就露出了水面。他看着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仿佛倒扣的鼎炉脚似的物体,再仔细一看,竟是杭州西湖著名地标三潭映月。

气泡的周边碰上了三潭映月的石塔,啪地一声便消失了。还好他手脚快,一手抓着果子狸,一手抓住石塔,爬了上去,身上没沾上多少西湖水。然而此时的西湖正是夜间,只能看到远处堤岸上灯火通明,却不知是什么时刻,也不知道有没有兴致高昂的游客乘船夜游西湖,怕是要么得在这石塔上瑟瑟发抖,蹲个通宵等第二天早上的船只经过,要么就只能挑战人体极限,将果子狸背在身上,游泳到岸边上去了。

当然,不要忘了,沈坤城不会游泳。

所以他只能姿势极其不雅地蹲在石塔上,把定远和小谢还有昏迷不醒的小果子狸精骂了个遍,待一直问候到定远的第十七代祖宗时,远处突然来了一条小船。那是如今西湖上很少见的手划船,船头挂着一盏小灯,船上似乎只有一个人。

他慌忙支起身子,单手狂摇,想吸引小船上人的注意,而小船也像是正以三潭印月为目标,径直朝他划了过来。

待船更近一些后,在小灯的映照下,他突然发现,船上那人,竟是田妈。

“真的是你!!!”田妈划到他面前,喘了口气说道,“我正到处找你呢,差点要报警了,疯子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算了一卦,让我半夜划船来三潭映月接你。”

 

 

 

 

 

TBC

 

 

是这样的。我小时候读过一本西湖民间传说故事集,里面讲的其他什么白蛇传的故事之类的我都忘了,就记得有个故事说西湖里倒扣了一个鼎,三潭映月的那三个石塔就是鼎的三只脚。我一直记得这个设定,觉得它有趣极了,所以一早就设计好了阴鼎阳鼎和一个极其豪华高级的阴阳鼎,结果,就在写29之前,我好死不死顺手查了一下西湖的维基百科,上面赫然写着西湖水最深处约四米。

然后我就有点阳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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